
我是尹德海三叶草策略,北京协和医院中医科的一隅诊室里,总飘着若有若无的艾草香。每当患者带着化验单推门而入,我总会习惯性扶一扶眼镜,在西医指标与中医脉象间寻找平衡点——这条路,我一走就是三十九年。
一、从青涩医学生到"双面"医生
1986年本科毕业时,我曾以为中医与西医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。直到在临床中目睹糖尿病患者截肢后的绝望眼神,慢性肾炎患者透析机旁的无力叹息,才惊觉单一治疗体系的局限。1994年硕士阶段专攻中西医结合肾病时,导师戴希文教授常说:"中医的肾是生命之根,西医的肾是代谢器官,但患者的痛苦是具体的。"这句话像一把钥匙,打开了我认知的枷锁。
2003年博士毕业时,我已在协和医院中医科扎根。这里每天上演着现代医学的精密与中医智慧的碰撞,我逐渐形成独特的诊疗逻辑:用西医精准诊断定位病灶,以中医整体观调节人体内环境。记得有位糖尿病肾病患者,肌酐指标持续走高,我尝试在常规治疗基础上加入"补肾活血法"中药方剂,三个月后复查,不仅肾功能指标改善,患者自述"腿脚有力气了,晚上起夜次数少了"。这种中西医协同带来的惊喜,让我坚定了探索的决心。
展开剩余70%二、在微观世界寻找中医答案
实验室的荧光显微镜下,足细胞损伤的机制逐渐清晰。2010年,我们团队发现黄芪菟箭合剂能通过抑制RAC1/MR信号通路保护高糖环境下的足细胞。这个发现让我想起古籍中"肾气丸"的配伍智慧,现代药理研究终于为千年古方找到了科学注脚。
最艰难的时刻是2014年团队申报国家自然科学基金时,评审专家质疑"中医补肾法如何量化"。我们连续三个月泡在实验室,用流式细胞仪记录细胞凋亡率,用免疫组化呈现蛋白表达变化。当最终数据摆在面前,连最初最尖锐的质疑者也点头称许:"原来中医的'气',真的能在细胞层面找到对应物。"
三、病房里的生命温度
在门诊,我常遇到两种极端:有人把中药当"万能药",有人视中医为"玄学"。有位IgA肾病患者拒绝激素治疗,坚持纯中药调理,半年后复查尿蛋白反而加重。我握着他的检查单说:"中医不是魔法,我们需要尊重疾病规律。"重新调整方案后,他终于理解:中西医结合不是非此即彼,而是找到最适合个体的平衡点。
最让我欣慰的是2025年春节前收到的那封手写信。十年前确诊糖尿病神经病变的张大爷,在长期中西医结合治疗下,不仅避免了截肢,如今还能每天清晨在公园打太极。他在信中写道:"尹大夫,我现在能摸到脚背的脉搏了,这比任何指标都让我安心。"
四、传承与突破的永恒命题
作为硕士生导师,我常带学生重读《黄帝内经》与《哈里森内科学》。去年有位博士生问我:"在精准医学时代,中医的辨证论治还有优势吗?"我指着电脑屏幕上的基因测序报告说:"看这个糖尿病肾病患者的TLR4基因多态性,这正是中医'同病异治'的现代诠释。"
此刻,实验室里正在进行的新研究,是探索中医药对盐皮质激素受体的调控机制。每当看到年轻医生在中西医交汇处迸发的灵感,就像看见三十年前的自己——那个在古籍堆里寻找现代医学答案的年轻人,依然在医学的长河中执着前行。
诊室墙上挂着患者赠的匾额:"中西合璧,仁心仁术"。这八个字,是我三十九年行医生涯最珍贵的注脚。在糖尿病与肾脏病的夹缝中,我愿继续做那个执灯者,用中西医结合的微光,照亮更多患者的生命之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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